“我暈……厲害啊……”君逸墨喘著一口粗氣，迅速後退。

焱伐帝已經被壓制在了一旁，看來這個家夥的確擁有鎮壓靈魂體的能力。

小醜左手壓制焱伐帝，對君逸墨擡起了右手，“反抗無用，投降吧。”

“我可沒有那麽好說話啊！”君逸墨笑了，神印之刃斬出一道利刃，“讓我投降？先殺了我再說！”

利刃在飛出一秒後便消失了蹤影，隨後君逸墨猛地感覺腹部一痛，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轟擊在了他的腹部。

他飛了出去，飛了很遠才勉強穩住身形。

“咳咳……”嘴角流淌下一絲鮮血，君逸墨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。

“何苦呢？”小醜似乎在勸君逸墨，“你再站起來根本毫無意義。”

“是麽？”君逸墨挺直了腰背，“如果只有我一個人，我恐怕早就妥協了，因為我知道我沒有戰勝你的力量。但是現在你手邊壓制著我的一個朋友啊……我敢保證，一旦我選擇投降，二次選擇強行離開的它就會被你滅殺，我可不能看下去，至少在你動手之前……我必須是站著的！”

焱伐帝忍著劇烈的疼痛，擡起龍首，看了一眼君逸墨。

這一次……借我更加強大的力量吧！

君逸墨在內心呢喃，火海在他身邊翻騰！

小醜依舊平靜地看著君逸墨，輕聲說道：“魂，鎮。”

咚！

隨著一聲沈悶的響聲，君逸墨猛地跪倒在了地上，火海消失，雙眼無神。

焱伐帝一怔，看著君逸墨倒下的身影。

“小醜……”焱伐帝幾乎要咬碎自己一口如鐵一般的龍齒，一言一語都仿佛從縫隙中擠出。

小醜看了焱伐帝一眼。

“你罪該萬死——！”焱伐帝發出一聲怒嘯，無邊的龍翼猛然舒展開來。陽光被龍翼遮蔽，小醜能夠感覺空氣變得炙熱，殺伐之氣在空中凝聚！

“真的……是無用功，就像我當年那樣。”

這句話是小醜說的，卻不知道蘊含了怎樣的情感。

焱伐帝調動了空氣中的所有火元素，深藍色和殷紅色的火焰開始游動。

小醜默默地看著它巨大的身體，焱伐帝遨游天際，振開雙翼，發出震怒的咆哮！

天空雷鳴陣陣，雨愈發兇猛，卻無法澆滅這片貧瘠大地上燃燒的悲傷之焰。

深藍色的火焰，由焱伐帝的淚作為燃料。

殷紅色的火焰，由焱伐帝的怒作為燃料！

它勢要殺盡所有人！

弒神之焰從天而降，小醜漠然應對。

“記住！這是你應該受到的懲罰！卑微的人類！這是你挑釁帝威的代價！！”天際回蕩焱伐帝震怒的聲音，小醜只是微張面具下的嘴。

“比我當年……還強上很多啊……但是我們之間有很大的差距。”

“你是龍，我是人，又如何？你為帝，我為民，又如何？你主宰世間萬物，我只得仰望你的神威，又如何？”

“我已獲得蛻變，你依舊止步不前，對於我來說……和螻蟻區別何在？”

他擡起了手，從天而降的弒神之焰莫名的停止了。

“若是我觸犯了你的帝威，觸犯了你的逆鱗，但你比我強大，我自然毫無怨言；但如果你比我弱……那便另當別論！”

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木槌，上面畫著一個奇怪的小醜笑臉。

“鎮魂音！”

他一錘落在了地面，大地為之震顫！

焱伐帝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影響，一聲尖銳痛苦的厲嘯後墜落在了地上。

煙塵四起，小醜驅逐了煙塵。

“結束了……一切，都結束了……”

他擡頭望向天，天空灰蒙蒙的，略有些朦朧。

雨，小了許多。

真的……一切都結束了。

骨碌碌——

一個很奇怪的聲音響了起來，似乎有什麽東西撞在了他的腳邊。

小醜不怕偷襲，微微低下頭，那是一個糖果。

一個……他似曾相識的糖果。

這……這個是！

他跪在潮濕的地面，伸出了顫抖的雙手。

糖果落在了水坑中，他用雙手將糖果從水坑裏捧了起來。

這個……是當年小女孩送給自己的糖果啊……

“想起來了什麽嗎？”這個小醜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背後響了起來。

他猛地回頭，看見的卻是君逸墨的笑臉。

“是你啊……”小醜面具下是難看的笑容，“難怪覺得你眼熟。”

“就是有些難言之隱罷了。”冷眸靠在了身邊的殘破的石柱上，擡頭望天。

小醜看著手中的糖果，久久不語。

“在這裏……你也呆的夠久了吧。”

“但是值。”小醜回答。

冷眸道：“等了這麽久了……有等到麽？”

小醜怔了幾秒，搖了搖頭。

“那還真是可惜啊。”冷眸突然笑了起來，“那麽你是不是準備將糖果還給我呢？”

小醜身體下意識的顫抖，將糖果護在了懷中。

“呵呵~”冷眸道，“果然不願意麽？你可是親口和我說你不想要這種生活了啊，我還以為你忘卻了。”

“的確，我以為我忘卻了。”小醜的聲音有些沙啞，“但是直到那之後……我才發現，我根本忘記不了。那段記憶已經深深地刻印在了我的大腦裏……”

“這是好事。”冷眸看著小醜的背影，“這說明，你還殘留著最基本的人性。”

“但我殺了她！”小醜突然怒吼了起來，“我還能算一個人嗎！？”

冷眸頗為平淡的道：“當然可以，因為你沒有真正的殺了她。”

“你……這是什麽意思？”

冷眸微笑著轉移了話題，“真沒想到，你會騙一個小孩子說什麽點石成金石，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。”

小醜從鳥瞰點眺望整個夢鳶市，嘴中喃喃道：“我……也沒有辦法……南宮流羽給了我按鈕，我是真的沒有悔恨的機會了……這裏所發生的一切……都是我親手造成的！”

“我給你一個機會，贖罪的機會。”

小醜一楞。

冷眸笑著道：“那顆糖是毒藥，也是蜜糖，當年你沒有吃下去，違背了和小女孩的約定，現在你可以彌補了。”

“吃下去後，你真實的身體會死去，但是你的靈魂會出現在另外一個由我構築出來的幻境，你可以在那裏贖罪。”冷眸毫不在意的挑清了話語，只因為他知道結果。

小醜雙手顫抖，濕漉漉的糖果在他手中翻滾著。

“吃，還是不吃？”

冷眸並沒有催促，他等待著回答。

小醜沈默了許久，終於開口。

“在這之前……你能告訴我，那個女孩叫什麽名字嗎？”

冷眸倒沒有預料到會是這麽個問題，但還是很快的調整過了表情。

“當然，”他笑了，“她姓龍，叫龍聽雨。”

“真是個好名字啊……”小醜擡起了頭，伸出手，摘下了這個戴了幾年的面具。

在面具之下，是一張漂亮到女人都會嫉妒的面頰。

他苦苦一笑，“你和我說過，她並沒有真正死去，對吧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麽……我希望你能幫我帶一句話給她。”

小醜呢喃著，“我……對不起她。”

淚珠順著他漂亮的臉往下滑，糖果的包裝紙被剝開了，這一次小醜沒有任何猶豫，將糖果塞入了自己的口中。

幾秒後，他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。

“真是的……這糖果……還真甜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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